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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会
一
今天是例会的日子。按照惯例,每到周一例会的日子,马逊总是提前十分钟来到办公室,接通电源,打开电脑、锁好手包、收拾办公桌,泡上一杯茶,最后点上一枝烟。一切机械的规定动作完成以后,他就将自己略显肥胖的身子扔进宽大的沙发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就自然而然的规定了他有三件事情要做:有滋有味地品茶;想想今天的例会要说些啥;第三是静候主管副局长的电话,也就是开会的通知。
电话铃嘟~~嘟~~响了起来,埋在沙发里的马逊抬开眼皮看了一眼电话,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电话通知开会了,看样子是真的有事情要解决,要么就是主管副局长一会儿要出去,想早点儿开会,早开早结。想到这儿,他没敢怠慢,赶忙把肥胖的身子从宽大的沙发里弹出来,迅速抓起电话,在抓起电话的一刹那间,他的表情变得谦恭,语气变得随和,脸上挂着机械的微笑。“喂,您好,我是马逊。”“喂,马大主任,今天上午的例会还开不开?”电话那边不是主管副局长,而传来的是业务一科戴科长的声音。拿着电话的马逊心里顿时骂道:问什么问,开不开会一会儿不就通知了吗,你还能有什么急事。在这种心理驱使下的马逊,脸上的谦恭、随和和机械的微笑顿时消失了,随之更换的是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和官腔:“啊~~”他把“啊”拖的比平时长,接着说:“我没有接到不开会的通知呀。”他的语音还没落地,电话那边就传来戴科长抱怨的声音:“每周一都要开这个例会,东拉西扯也解决不了啥问题,有什么实际意义,不如干点实事好,实在没事可干,看书也比这样浪费时间好。”是呀,戴科长说的,他马逊何尝没有同感,也曾经对这样的会的实际价值产生过质疑,每次例会都是那些事,都是那些人,到一块儿不是东拉就是西扯,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名堂来,无非就是一线科室谈困难,要领导为他们解决实际困难和问题,可每次都得不到落实和解决,久而久之,在每次例会谈困难和问题的同时,不免话中带刺,捎带脚儿带有几分指责二线部门也就是职能部门瞎指挥;不体恤一线部门的苦衷;后勤保障工作没有做好的意思。这当然使到会的职能部门的领导们不能容忍,于是,一场唇舌剑随即展开,公说公的道,婆说婆的理,就这样东拉西扯一上午,谁也没有说出个名堂来,最后只好由主持例会的主管副局长对会议做一个简要的总结,再谈几条原则性的意见,随即散会。这样的会开不开有什么劲呢?话虽这样说,但作为办公室主任的马逊,绝对不能流露出半点对例会的怠慢和质疑,他的职务和身份要求他要时刻维护领导的尊严和权威,还要千方百计地挖掘例会作为一个事物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在保证前两条落实的基础上,还要就坚持例会制度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向那些不理解的同志作一些正面的解释工作。于是,他用带有几分责怪、带有几分劝解、同时又带有几分命令的口气对着电话说:“我说戴科长,你怎么老是说怪话,什么叫没有实际意义?事物总是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的嘛。别的咱先不说,就说每周一的例会吧,大家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都各自为政,时间一长不都乱套了?从这个意义上讲,每周一开个例会,总结总结上周的工作,谈一谈本周的打算,大家见个面,沟通一下感情,同时,统一一下思想和口径,有什么不好呢?!这是其一。其二,上级要求我们工作出成绩,全面上水平,正好利用例会的机会把上级的指示精神传达给大家,使我们的工作减少盲目性,更具有针对性。从这两点上讲,我看,每周一的例会还是很有必要的。”说到这儿,他停顿一下,有意给对方一些时间理解他的话,同时,也把他下面要表达的意思同上面的话中分离出来,他接着用一种他认为别人易于接受的温和中带有几分责怪的口气对着电话那边说:“我劝你呀,还是稍安勿躁,说这么多怪话,发这么多牢骚管什么用?别忘了,你也是一名中层领导干部,从你那儿就对上级的部署有抵触情绪,你还怎么带队伍?影响很不好嘛。再说,对你的个人形象也有伤害,万一传到领导耳朵里,领导会怎么看你?话又说回来,叫你来开会,你敢不来吗?……”“行了!行了!!”正在马逊滔滔不绝地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却被戴科长几句不耐烦的话给打断了:“我是搞业务的出身,只认识我这四尺桌面和没完没了的报表,说不过你们这些舞文弄墨的,我先挂了。”电话那边随即传来了“咔嚓”一声。拿着听筒的马逊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点遗憾和一点委屈的感觉,遗憾的是对方没有给他机会让他把想说的话说完,把该讲的道理讲透;委屈的是他戴科长“狗咬吕洞宾”,我说的这些都是为你好,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哼!要不是看在我们师出同门,又是一块儿来的份儿上,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些屁话呢北白癜风怎么治疗可以好京最权威看白癜风医院,这样下去,你早晚嘴给身子惹麻烦,到时候有你好受的,活该!马逊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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