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胪言于市谣

何谓“谣”，《尔雅?释乐》上说：“徒歌谓之谣”，意思是不用音乐伴奏的歌。是底层民众情绪释放情绪的一个渠道，《国语?晋语》中说：“风听胪言于市，辨妖祥于谣。”“胪言”，社会上的流言、传言。这句话总的意思是，从传闻和“谣”中，能察觉出社会稳定或者动荡的迹象。《三国演义》中，有一则“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董卓听到后问他的谋士李儒，这首“谣”说的是什么意思。李儒敷衍道：“是言刘氏灭，董氏兴之意。”心谋不规的董卓信以为真，内心窃喜。其实这首谣的真正含义是，民众在咒骂董卓，说他的末日快要到了。“千里草”即“董”字。而“卓”自下往上，即可拆成“十日卜”。“何青青”与“不得生”表达了人们憎很董卓，希望他早点死的感情。果然，不久后，董卓便在王允、李肃的合谋这下，被他的干儿子吕布刺杀了。当然以“谣”来预测祸福吉祥，没有依据。但“谣”能反映民意，这一点却毋庸置疑。   

　　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得到了飞速发展，人民生活明显改善。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贫富两极分化的加剧，人们把严重分化了的社会阶层分成十等。贾平凹小说《贵阳治白癜风最好的医院废都》中有这样一段描述。“一等公民是公仆，子孙万代享清福。二等公民是官倒，国内倒完国外倒。三等公民搞承包，吃喝嫖都报销。四等公民大盖帽，吃了原告吃被告。五等公民手术刀，拉开肚皮要红包。六等公民是演员，扭扭屁股就挣钱。七等公民搞宣传，隔三差五解解馋。八等公民是工北京哪看女性白癜风好农，有的富来有的穷。九等公民是书生，海参鱿鱼分不清。十等公民憨百姓，学习雷锋真来劲。”这段描述就符合“谣”的特征，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阴暗一面，有其客观存在的现实背景，不是无中生有的谣言。   

　　《废都》发行的1993年，属于改革开放初期。当时思想还比较禁锢，一些人认为，《十等公民》之说，是在给社会主义制度抹黑。这样的“谣”当然会受到限制。《废都》出版半年即遭出版总署封禁，封禁《废都》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书中有许多赤裸裸的性描写。“涉政”及“涉黄”是封禁《废都》的两大理由。随着改革开发的深入，《废都》里的性描写与现在的许多书籍相比，已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为道了。关于《十等公民》之说，现在只要任意打开一家网站的搜索网页，输入“十等公民”字样，立马就会出现几十种版本的描述。想禁也禁不住了。   

　　2009年7月，被封了16年的《废都》终于解禁，由作家出版社重新出版发行。现在再回过头来看，说《废都》涉黄，抹黑国家干部，这话可就能没白癜风是什么样的]北京白癜风治疗哪个医院好有人相信了。试问，现在揪出来的腐败官员，有几个没有情妇？我们的干部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尚。网上流传着一段仿毛泽东《七律?长征》的“谣”：“干部不怕吃喝难，千杯万盏只等闲。生猛海鲜腾细浪，鸳鸯火锅走鱼丸。新式烧烤严冬暖，冰镇啤酒酷暑寒。更喜小姐肤如雪，三陪过后尽开颜！”这首“谣”把一些干部的丑恶嘴脸，描绘的淋漓尽致。“谣”释放了社情民意，它像一面镜子，照见了人们不易发现的阴暗部分，起到主流社会舆论外的补充作用。   

　　最近网上流传着一则“谣”，说许多腐败官员东窗事发的原因在于，“一是媒体关注，二是美女脱裤，三是干女炫富，四是艳照外露，五是情妇反目，六是小偷入户，七是二代跋扈，八是烂尾事故，九是访民拦路，十是内讧悔悟。”几乎每一条都可找到相应案例，真所谓针针见血。“谣”不是谣言，伤害不了好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必担心“谣”会抹黑我们的社会，更不必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其实想防也防不住。“风听胪言于市，辨妖祥于谣。”意思是即使是风闻传言，我们也要倾听，以便防患于未然。对于“谣”不必过分担心，“谣”可以疏，但不能堵。要相信民众的判断能力，对我们的政策制度，也要有信心。过分的堵，倒反而显出我们自己的不自信。   

　　   

　　2015.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