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骡子

石骡子
  

  石骡子

  ——南飞雁

  

  

  在我的家乡，流传着一段动听的童谣，也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

  　　

  “石骡对石鼓，银子二万五，若是哪个捡到了，买个重庆府”。儿时的我们，都会唱这一首童谣，也满心期望着，哪一天，能捡到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

  　　

  传说，在我的家乡，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巨贾，临终前，在家乡的某个地方，埋下了一笔巨大的财宝，并且，为后代子孙流传下来这样一首童谣，世代传唱。可是，千百年来，终没有人能揭开财宝的秘密，没人找到财宝的密匙，一代一代的人们，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一辈一辈的老人，依然坚信着有这样的一笔财宝，在他们的信念中，深深地埴了根。

  　　

  故乡的一座山，在刀削笔立的石壁上，有一幅斑驳的图画：一位道童，手牵着一匹跛足的骡子，骡子上，端着着一位道骨仙风的神仙。据说，这幅画，隐喻着家乡的由来，也与童谣里唱到的财宝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一幅画、一首童谣，使人们浮想联翩。然而，始终没有人能够参悟出这其中的奥秘。

  　　

  关于骡子的传说，也有一段：传北京治疗白癜风哪里比较好说，很久很久以前，在刻着那幅画的山脚下，地里的庄稼，一到晚上，都会被啃掉一大片，人们一直找不到原因。于是，有人开始守夜，想抓住糟蹋庄稼的罪魁祸首，一连蹲守了几夜，相安无事。人们便更加隐蔽，终于，一天夜里，人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看到：崖壁金光闪现，一匹骡子破壁而出，来到山下，啃食地里的庄稼，之后，骡子又跃北京哪家医院白癜风比较好入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石壁上，没有留下一点缝隙。一连几晚，都是这样。终于，有人忍无可忍，骡子再次出现时，开了，骡子的脚被击中，骡子跃入石壁中，再也没有出来。这便是故乡名字的由来，据说，那是一匹神骡，为了纪念，人们便在石壁上刻下了这样一幅画。每到年节，周围的乡亲，还会提了供品，在画像前烧香祈祷，希望来年风调雨顺，希望儿孙满堂，希望健康平安。

  　　

  一条小径，从画下北京治白癜风的最好医院面的半山腰，通到山凹的尽头。还记得小时候，与童伴一起，穿过这条小径，怀着惴惴的心情，去瞻仰过神骡的画像。从山凹小径出发的端头，有一口山泉井，说是井，却不深，不到半米，应该说是一汪泉水吧，水径倒有近两米，水很清洌，也很甘甜，一年四季，似乎从没干涸过。夏天，从山下拾阶而上到凹口的人们，总不忘了到泉边，躬身掬起一捧，美美的喝上几口。泉井边也时常见到些香烛，据说，泉水是神仙布施的甘霖，可以医治百病。记得小时候，乡邻们有人生病时，家人便提了香烛，去井边烧化，带回一瓶水，给病人饮用。

  　　

  在山凹的一侧，几级台阶上去，有一座庙宇，远远看去，还能看到些雕梁画栋，有些宙宇的轩扬和庄重。记事起，就知道，庙宇成了住家，大概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破四旧除迷信的结果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长大了些，似乎，那汪泉水少有人参拜了，去神骡的小径也荒芜了，人们在神骡的正下方的田角，开挖了一口井，还盖起了一方小小的亭子，香火便移到了这里，便经常听到托梦治病显灵之类的传说，香火比以前更旺。

  　　

  在神骡遥对的另外一个山头，悬崖上突出一块巨石，遥望，极象一个猪头，从高山上突出来，令人生畏。少时的我，经常突发奇想：石骡对石鼓，是否应该是石骡对石猪？那笔巨大的财富，是否就埋在神骡像的石壁中，石壁上是否有一道暗门？或者，那笔巨大的财富，可能就埋藏在山凹庙宇的下面？

  　　

  再回故乡，已是多年之后，此时的故乡，与少时的相比，已经完全两样。似乎，连那些山，也已经变老，不再有年青时的伟岸、英俊和挺拔，远远望去，满目疮痍，枯草遍野，像是一位位耄耄之年的老人。我的心底，涌起一股无可言喻的哀悼和伤倬。孩子们已经不再唱石骡的童谣，他们更喜欢动画里呼风唤雨的角色，他们更希望在梦里见到远行的爹娘。而真正耄耄之年的老人们，缩在墙角，思念着远行的儿女，不再讲石骡的传说。

  　　

  这便是我现在的故乡，让我魂牵梦萦、让我泪落的故乡！

  　　

  2012-0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