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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拎了装着两个西瓜的塑料袋,顺便走上曾经走过的“老”路。当然,这个“老”字有点儿夸大,这条好久不走的路随小区形成超不过20年,比我的工龄短多了;我开始走这条路的时候是搬家之后的2014年。我大约是今年年初离开这条小路的。相隔7个多月再走这条路的感觉大不相同,它变得暖心,像偶遇久违的亲人;它变得好看,那一个个拐弯是那么有趣,那个小广场上增加的健身器材让人新鲜,那两棵高大白杨上栓了个吊床、吊床上有个孩子躺着晃悠出咯咯的笑声,拐过弯去的小路被刚刚开过的喷灌洗得干干净净……接近大路踏上被人踩过的野草,似乎能听见它们胡喊乱叫的声音。
每回走上曾经的路都有同样亲切的感觉。
每一次搬家,都会走一条新路,舍去曾经走过的旧路。刚工作的时候同宿舍居住、同一栋楼工作的3个人一起走,炎热或者寒冷的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终点了。大道上没有多么值得留恋的东西,路边总是那几样:先是一座小饭馆,一家冰棍坊,右拐而后是座办公楼、是有点儿老旧痕迹的木工坊、一个名为“三部”的服务社、一个小车队部,只是在接近上班地点的那一截路才有所不同:楼前砌成正三角形的花池矮墙劈出的路让我和他俩分道扬镳,夏天闲暇时大家会坐在砖墙树下乘会儿凉,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情是扛着扫帚把小路扫一遍。以后,花池没有了,我也离开了老单位。不过无论什么时候接近那栋楼,都会想到那截路、那楼二楼工作间里我6年多的青春岁月、两个同行伙伴的音容笑貌……后来是调动工作之后、成家之后上班的那条路。路很短,不到5分钟就能走到办公楼。这条路上叫我留恋的是离开家拐到楼后的那一段,从楼后可以看到二楼的窗户,每天下班走到那里就能听到儿子咿咿呀呀的声音。等他大一点,就能爬到窗户上看我回家。1998年搬离那里,每次走到那栋楼后的小路上,都能感受到那里写下的温馨。
1998年开始的10年,我走的是一条曲折的路。上班从家里出来,要拐过几道弯,过几个路口才到上班的地方。这条路跟我生活里遇到的事情有好多相似之处。不仅因为性格原因第一次遭遇了仕途(如果说当了个小干部算是仕途的话)挫折,从机关下到基层,还因为住在那里的10间,父母曾来小住,后来相继去世。行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我看见过最好的风景,比如秋季那株金黄金黄的小树;比如母亲跟我小住的时候,天天站在窗前等我回来的目光,以及晚饭后相跟走在夕阳里的温暖;比如父亲小住,我带着孩子跟着他去胡杨林里倘佯的快乐……行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我经历了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我因挡着上司乱搞的路被设计打压,贬到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从高高的机关一下跌落到地层底下;在我刚刚恢复信心一切转好的时候,父亲母亲又先后离开。这条路上我彷徨过、失望过,更多的还是伤痛,是不到两年内先后失去亲人无可排遣的悲痛。搬家是远远听到春天轰隆隆的推土机开过来的声音时进行的。当我收拾母亲住过的床铺、看到母亲留下的一些痕迹的时候,眼里堆满了泪水。离开这条路,我既留恋又决绝。我曾向领导申请搬回重建的房屋,因为我始终无法把母亲从那条路上迁移,无法把母亲从楼边绿地里移除,我怕母亲回来找不到家门,我想留在那里还给妈妈留一个床铺。
刚搬到现在居所的时候很快乐。不少人说你搬家真有意思,越来越离上班的地方远。我说这太正常了,随着年龄增长,每个人最后肯定要离开工作岗位,不如现在离远些的好;距离远些,强迫我每天上班多走几步路,就把饭后散步的事情顺便做了,对身体也是件好事。又有人说,你越来越活明白了。我说不是明白了,而是我改变不了住哪儿这个不由自己决定的事实;我想住到曾经住过的中心城区,但是我想的不算,单位分配的才算呢。一个人有多大能耐?只有适应社会、适应生活、适应环境,才能获得更多的自由。想跟无法改变的现实较劲的结果,多是自取其辱、自讨无趣。远有远的好处,郊外有郊外的风景。这条路上自有这条路边的风光在等着我。
我从那个冬天开始行走在那条有7个拐弯的小路上,走过冬天的荒芜和冬雪的洁白,走过春天的萌动、看着柳枝怎样鼓苞抽丝,走过盛夏的繁茂和骄阳似火中蓝天白云的翻滚,走过秋的成熟与秋风的萧瑟。如果要找一两件让我感动的事情,那就是夏天午后的白云朵朵,还有秋未紫苜蓿花儿上那只淡黄色的蝴蝶了吧。湛蓝的天幕上朵朵白云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你会忙不叠地掏出手机把它们收进镜头,恨只恨那只镜头太小无法把那些最美的全景收入进来。那是树叶飒飒飘落、秋霜已然打过好几遍的日子,当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只小蝴蝶翩翩飞翔在那支被打草人遗留下的紫花苜蓿花儿上白癜风患者忌食哪些食物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已是百草零落,秋蝉噤声的时候了,苜蓿花怎么还能挺立、小蝴蝶从哪儿来?开过了今天,苜蓿花明天还能存在?飞过了这个午后,小蝴蝶还有明天?不过,带着无比敬佩的心情欣赏过小蝴蝶谢幕一样的精彩舞蹈后仍然让人相信,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来过,只要努力地过好每一秒,就不应当后悔。
去年年底今年年初,我跟楼下的老滕汇合,走上了现在这条拐弯少些、更平整的、比走小路要稍远些的路上。他不喜欢走小路,嫌那里要经过树沟、土路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他快退休了还非常精神,收拾的利利落落。我们在一起工作过,现在又住在一个楼门,本来是早就应当一起搭伴走路的,但是因为上下班时间错位,很少走到一起。如果跟他走,就走他习惯走的大路、平路。老哥是应当让人尊重的。岁末年初,不知什么原因,每次我下楼,他也正好要出门,这就有了让我们走在一起的条件。走着走着习细胞发生变化引起的一连串的反应惯了。下班时我喊一下他,他等一下我,又一起回家。路上少不了说东说西,讲古论今(如何对乙肝的治疗制定目标古不到那里,最多是些刚参加工作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领导和离开单位的老人们)。有了这条不寂寞的路,当然就渐渐远离了前边走过的路。人总得走几条新路。只有多走新路,才能发现更多的风景,知道更多的不同。同时,人都有怀旧心理。无论离开多久,都能在原来的地方找到那根牵动神经的隐形丝弦。现在老滕已经退休了,我却在跟他曾经走过的路上越走越熟练。旧的惯性离开了,新的惯性形成了,大约这就是现在仍然走在这条“新路”上乐此不疲的原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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