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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非烟
老哥哥选村长
老哥哥,大名王尚海。他只是年龄比我们这一帮铁把子大一些,所以习惯的都称他老哥哥。那年社改乡,民主选村长。老哥哥许是受形势鼓舞,复苏了为村民造福的雄心壮志。他凭着在村里为人处事的威信,凭着抵制“乱摊派、乱收费”不正之风,带领村人集体,虽然成效甚微,但也扎实为乡亲们出了一口怨气,当然也减轻了一定的负担。在群众中口碑很好。凭借这些先决条件他很自信,觉得很有把握,劲头儿十足。
我们行政村四百多户,七个自然村。
我们几个铁哥们也认为成功机率很大,帮着老哥哥四处活动,托人情拉选票。他还打印了就职演讲各村张贴,承诺如果当选村长,带领乡亲们集资修路、打深水井、引进优良品种……
一向清高的老哥哥还破天荒地宰了一只六十斤重的大羯羊,恭请乡亲们喝了一顿酒,拉近了感情。
临近选举这几天突然传来消息说乡里来了一批低价化肥,且是买一送一。隐隐约约听说是有人专门给我们村贩来的。哪有这等好事?我和哥哥也没往心里去。
正式选举是在播种后的农闲时节进行的。此次选举颇有一场梦感。
一个明晃晃的暮春的中午,一名乡干部带领三名村民代表来了。村委会大门口一拉溜摆开七个用红纸裱糊的投票箱,一个自然村一个,选票是早已发到村民手里的。
正式候选人一名,就是老哥哥,旺子只是个陪选。
投票开始了。人们神神秘秘的掩掩饰饰的拥挤到各自的投票箱。老哥哥和旺子都坐在一棵树荫里。老哥哥只是猛烈地吸着烟,掩抑着喜忧参半的惴惴不安:虽然做了工作,但选举场上瞬息万变……倒是旺子一脸的阳光灿烂,一副纵了选白癜风有什么药膳举会场的洋洋得意:或者成竹在胸,手握重器,战而必胜;或者超然物外,原本就不把这个村长放在眼里,自己只是个陪选,选上选不上无所谓。轻松自如,洒脱自信的可以。
唱票开始了。选举结果远比想象的要惨的多。
由选举工作人员一个票箱一个票箱地公布,村支书和乡干部以及村民代表监票,规范、严肃。会场像屛了呼吸,鸦雀无声。会场中央竖起两块大黑板,老哥哥和旺子一人占一块。记票员在上面写“正”字计票,唱一票,写一画,每个“正”代表五票……
旺子名下的“正”字写满了黑板,还擦了一回,又写了一回。老哥哥名下的黑板上正好孤零零写了一个“正”字。我知道,这个“在山东省内治疗白癜风最好的医院在哪里正”字恰好是我家的两票,老哥哥自己家的三票。选举结果,旺子以压倒性票数胜出,当选为十犋牛行政村村长。选举结束,连老哥哥几个要好的同学加朋友也悄没声地躲了。
……回家的路上,我和老哥哥顿悟:噢,原来就咱哥俩被蒙在鼓里啊!旺子走过来了:“道德和才华都是无力的、弱势的,只有实力才是最强的,摧枯拉朽的、横扫一切的。‘买一送一’是何等的了的、何等的神奇哟!”说罢,得意忘形地捏了个响指,大摇大摆地走过。老哥哥只是反复地吟诵了一句毛泽东的一句诗词:‘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
是年秋天,全村粮食减产,因化肥过期失效。
第二年春,老哥哥举家外出创业。
十年后,老哥哥自筹资金为村里修了条长长的还乡路,连接起家乡和外面的世界。了却了为村人做点贡献的夙愿。
写情书的那年月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上初中,男女生的课桌中间必然要划一道绝类朝韩之间的“三八线”,也仿佛“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偶有越界者,不问青红皂白,或书本,或肢体必遭一记准泰拳式的肘击。嘣——挨肘的一方贵有自知之明,绝不声张,绝不报告老师。当年的学生还不开放,尤其是农村,男女生不合群。本来学校一男一女的座位搭配是为了反封建,但也常常闹出一些尴尬和笑话。记得初二那年老师分座位,一对男女“宿敌”恰巧分成同桌。男生举起手:“老师,我嫌阳婆晒了,想调座位。”那位老师有点耳背:“什么?你还嫌人家赖了!”听错了,遂发火,遂大声斥责,遂成为一段笑话,一直流传到我们中学毕业。那时少男少女之间的情事被看作不光彩,低级趣味。或有不务正业之嫌。上了高中,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青涩的青葱情感才姗姗来迟,也还是不习惯的、小心翼翼的、大多是偷偷摸摸的,至少是压抑的、腼腆的、难为情的,而又是十分珍惜的难能可贵的。
那份感情信息的传递颇有些地下工作者的机警和隐秘。那时的情书只能谈情,万不敢说爱。暗语、象征、借代常在情书中活学活用。抄录一首古诗、写个临别留念、革命赠言,甚至传递一道难解的方程题……这样既能达到表达感情的目的,又不是赤裸裸的证据。老师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请问治疗白癜风需要花多少钱才够,得过且过。那时文学作品奇缺,常被我们利用和引用我想问一下白癜风能控制吗的一本翻译作品,越南人写的《南方来信”》。唉——一想就会想起许多。看电影多了,就向女特务学习,发明了“密电码”情书法:班上一位女同学有个右派亲戚。据说,这老右把几箱子藏书转移到我这位同学家了。因此,她有不尽的“毒草书”。她常常一个人偷偷啃食这些“毒草”,只是不怕我看见。我向她借书,她明着说没有,晚上放学她给我一张报纸,上面的字有点上点的,有画上圈的。我排列起来读:“书在书包里,回家读。如果暴露了我就!”我欣喜若狂,都有《牛虻》《茶花女》、杨朔的《荔枝蜜》乌兰巴干的《草原烽火》。这是我最早接触到的文学书籍。每当我如饥似渴地读着这些书,就仿佛置身于幸福与甜蜜的氛围之中,最初的爱意字字句句般渗透整个身心。
以后,我俩彼此了解加深,交往频繁,过从甚密。在每次偷偷地借、还书中夹个小纸条,写几句互相倾慕,隐含爱意的话。留下了青春的足迹,初恋的足迹。
前年搬家,整理旧物件时从一个故纸麻袋里倒腾出一个绿皮笔记本,抖落出几张折叠成燕子形的字条:1111111111111111111“祝你像江上白帆,乘风破浪;祝你像山间青松,傲雪凌霜;祝你像高天雄鹰,展翅翱翔”
“革命的需要把我们汇聚在一起,革命的需要又把我们分隔开来……”
“……别了,青春万岁,革命的敬礼。”
“……八十年代,回看此文,感慨唏嘘啊!天下谁人不识君。”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可那熟悉的笔迹和充满时代特色的语言,让我一下子就想到那个递纸条年代的初恋者,不由分说地将我拉回到四十年编辑评语亲爱的作者,欢迎进入红袖投稿,希望以后注意: 正文处无须添加标题、作者、联系方式等,已帮您删除。 期待佳作。(编辑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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