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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离开后,我看见宫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总是要习惯陌生到熟悉的过程,我的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却没有一个我想要的,扪心自问我这一生最牵挂之人,必定是我的小表姐,她娇纵任性,能将一袭红衣穿的贵气逼人,眉眼之间清冷高贵,冷冽,难以靠近,起初注意她是因为父皇最宠爱她,会在大殿之上轻易抱起她,蹭她的脸,逗她笑,
和其他的兄弟姐妹只能歆羡看着,姐姐平阳对我抱怨,明明我们才是他的儿女,待遇却不如阿娇呢她是他独一无二的外甥女,当然会不一样了。
我从未想过去嫉妒一个人——刘荣,哪怕他有尊贵的地位以及父皇的重视,可当她对刘荣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时,我真的很妒忌刘荣,我默默跟在她的身后,等待一个时机,给她不同于刘荣给她的温柔,我听到刘荣不会娶她时,我内心汹涌着庆幸的喜悦,姑姑自知栗姬娘娘那条结盟路行不通,就找到了娘结盟,她承诺天下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帝王之位,也包括她。
娘教我念:“若得阿娇为妇,定当以金屋贮之”,就算娘不教我念,我也一定会这么说的,我想给她我能给的最好的,我稚嫩的童声秉着我的真心真诚一字不落说完,正中姑姑下怀,我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看她的反应,她璀璨的眸似满天繁星闪烁,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我们讨论的这一切与她无关,这是我赋予她的承诺,她却没有丝毫动容,那时我就在想她是不是非刘荣不可,又是不是讨厌我。
跟随娘在姑姑府中用过午膳后,我在御花园闲逛时,看见她站在一棵琼花树下,静静地看着枝繁叶茂的琼树,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犹豫不决,又不甘心得不到一个理由,于是我鼓足勇气小声问她:“阿娇表姐,你是不是讨厌我?”她转身,惊讶地看着我,摇头否定,她眉眼挑开,精致如画:“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非要作为一个政治筹码去一个家族的荣华富贵。”我一怔,从未想过她也会去为这些事烦恼,她拥有着皇祖母,父皇,姑姑给她的宠爱,她不需要虚与委蛇,所有的一切只要她想,她就会唾手可得,我忘了她还是生活在这牢笼似的皇宫之中,我耐着性子给她分析这之间的利弊,她就坐在那里静静听我讲,那是我此生里最美好的时刻,就算后来我们成亲也再也没有那样的时光。
随着时间的增长,渐渐地我们在一起更亲密,所有的纷争纠葛姑姑与娘都料理好,我如愿以偿地娶到了她,圆了我的执念。
凤冠霞帔,与我并肩看这天地的浩大,长阶千重,文武百官分列两边,我执她手,一步一步踏上,直到最北京治疗白癜风的中药高的顶点。
她为了去见牢狱中的刘荣不惜一切代价,我亲眼目睹姑姑为了阻止她,恐吓她,甚至抽了她一鞭子,她不为所动,倔强的模样让我又恨又爱,我舍不得我心爱的姑娘受伤,宁可自己伤心,我吩咐贴身暗卫助她一臂之力,早就料到她会去见刘荣,心底还是有些不能释怀的,我对自己说没关系,他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却又在私底下暗自跟自己较劲,我把所有不满藏于心底深处,当某一天爆发时,如同洪水猛兽,不可遏制。
姐姐平阳公主在我烦恼时邀请我去她的府邸坐坐,我遇见了子夫,一头秀髻美哉,眉眼不是特别精致但也清秀婉约,我宠幸了子夫,我喝了点酒,头脑却极是清醒,可我还是宠幸了子夫,我没有立即带她回宫,我知道如果当时我带她回去我跟阿娇的关系就再无修复的可能,我没想到子夫的出现会给大汉带来一员猛将,没有经过阿娇的同意,就让姐姐将子夫安顿在宫里。
那是我生平第二次见她流泪,第一次是刘荣死的时候,见她在我面前伏弱,她哭着说让我将子夫送走,我不忍心看她流泪,将子夫送去永巷,直到子夫要求来见我放她出宫,我觉得有所亏欠就将她留下,我没想过子夫会怀孕,带有一丝丝要为人父的喜悦,但焦躁不安也随之而来,我不知道怎样去面对阿娇,听宫人说她听到子夫怀孕的消息,落水寻死,我隐约是高兴的,她还是在意我的,我决定去未央宫看她,她脸色苍白坐躺在床榻上喝着宫人端给她的汤药,她听见脚步的声音,转头回看,眉眼舒展,三千青丝搭落肩头,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满怀愧疚压低了声音:“对不起,阿娇。”
她不搭话继续喝着她手中的汤药,我抬高声音:“阿娇,你是一国之母,你要学会大度,不要寻死,你永远不会失去我。”她停顿一下,又继续喝她的汤药,全部喝完之后才有说话的意思,她噗嗤一声笑了,仿若我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横眉竖眼,不屑一顾道:“你错了刘彻,我从未想过寻死,,你都说了我要大度,我又何必装狭隘,你尽管给她名分,祖母跟娘那里有我。”我一时气结,揽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我,看出她没有气,我内心极度恐慌,突然害怕那样的真诚,是不是我从此不再属于你划下的世界,我低下头,把唇覆在她的唇上,舌头抵住她的唇齿,与她的交缠在在一起,她不给予我任何回应,我恼怒咬破她的唇,血腥味与苦涩的药味在唇齿之间流转,她依旧无动于衷,像木偶一样任我摆布,我选择放弃,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拂袖离去。
我们如此冷战着,见面也越来越少,直到祖母的去世给了她重大一击,在她最为脆弱的时刻我给了她另一重打击,小时候的话是娘教我念的,那是和姑姑的交易约定,宠爱十多年不曾有孕是我在她身边安插人下药,以及和刘陵的往事全部摊开在她面前,她再也不复当初的任性与纯真,不吵不闹,她做到了我想要的皇后,贤良大度,我明明应该高兴反而怅然若失。
巫蛊之祸我明知她被冤枉,依然当着她的面处死了与巫蛊之祸有关的三百多人,骄傲如她为着那些不相干的人跪在我面前,我视而不见,眼睁睁看她在我面前倒下,我派人送她回宫,隔天便颁布一道诏书,遣她去长门,废去皇后封号,吃穿用度一切照常。
姑姑花得千金求得大才子司马相如的长门赋呈递上来时,我装作欣赏嘉文,赐予司马相如金银珠宝,有关她的一切我漠不关心,听而不闻,任凭她自生自灭,起初姑姑还会试图用亲情说服我,看我无动于衷至后来完全放弃,在她的有生之年里我未曾踏进过长门半步,我以为只要不见就会不念,亦不痛,姑姑说我薄情寡义,对于发妻如此狠心,我沉默不语,无力辩驳。
如此一来,我们就这么过了十多年,彼此互不打扰各自的生活,那天阳光透过窗户,散满御书房,身边的杨得意被人急匆匆叫了出去,我心中隐约不安起来,不及细想,就被有关一份匈奴的奏折吸引了注意,我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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