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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天寒地冻。塞北的冷尤甚,灰蒙蒙的天空飞过几只寒鸦,那是不愿离开这片贫瘠故土的本地人。
离城门不远处的土丘上,穿着黑甲的将军正在和军师商议挖掩护道。几个亲兵分站在几个方向,右手摸着刀,以防敌军偷袭,更方便以身挡箭。
左翊和陆良商议完,往回走,左翊慢了半步,正好可以看到陆良脖颈处的伤疤,想起往事种种,忍不住唏嘘不已。茹谷一役,损失惨重,自己也差点命丧当场,多亏温让舍命相救。
“温让做左某的军师也有十年了吧,那年你刚中探花,恰逢敌军侵犯,便舍了京官执意北上,左某心中感激。”左翊看向高大的城门,靖安城,他守了这座城也有白颠风早期证状的图片十多年了啊。
陆良笑道,“彼时年少轻狂,不知塞北寒苦。若再给陆良一次机会,陆良还是会追随将军。十年不长不短,走了这么久了。有时想起江南,恍若中科白癜风微博前世。”
左翊也笑了,“谁不是呢?”向前走了几步,左翊忽的转头望着陆良郑重道:“左某此生最幸运的便是有温让相伴。”陆良一时怔忪,片刻才回过神来跟上左翊的脚步。
两人走到城门口,守门的士兵忙打开门。冷清的街道,空无一人。不过三天,敌军就要打来了。三十万敌军啊,怕是踏也可以踏平这座偏远的小城。城中百姓早在半月前撤离了,只有寥寥几个宁死不走的老人和几只不谙战事的猫狗。
入夜,打更兵打了三更。
左翊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火光,目光冷凝,厉光一闪不见。
他高喊道:“今日他楚贼想犯我大陈边境,也要问问我们靖安的将士答不答应!靖安的英雄们,你们应战吗!”
城中三万守城兵齐声高呼:“滚回楚窝!”
陆良嘴角微弯,眼中笑意满满,想必这口号是左翊教的。当年在京中认识他时就是个无赖模样,明明是左大儒家的儿郎,却言行粗鲁。倒不令人反感,只觉得直爽的可爱。想到这些,他忽的嘴角一僵。
“那我大陈子弟你们怕不怕!”
“怕他奶奶个熊!”
“哈哈哈,不愧是我大陈儿郎。”左翊大笑道,“今日,我们死守靖安!”
“死守靖安!”
陆良垂眸,看着左翊的身影,目光有些复杂。“将军,陆良会与将军共进退。”
左翊听了大为光火,转头大骂道:“温让满腹经纶,怎么能无谓死在这荒凉地!我是将军,你得听我的,立刻滚去临城。”见陆良面色凄楚,他又道:“温让,你要明白,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哪怕我深知毫无益处。”
陆良低头不再看他,恭顺地行礼,走下城墙,在几个将军亲兵的护送下来到简陋的将军府,一路冷清,唯有月光相伴。远处,杀声起,三万对三十万,有多惨烈,他已不忍去想。半刻钟后,府外忽的一阵喧哗,远处火光大盛。
“城破了!”
“快!快跑!”
“左字营的快去营救将军!”
..........
陆良跌跌撞撞的冲出将军府,随手抓住一个士兵便问:“将军呢?可有事?”
士兵满脸血污,哭道:“死了,好多敌军,围攻死了!”
陆良面色苍白,跌坐在地。声音好像都消失了,四周一片静谧。他想起十年前,刚及弱冠,左翊骑着一匹白马站在京城门口,意气风发。
“探花郎,你要真有本事,就跟我去塞北。整天读书有什么用,没听过百无一用是书生吗?打起仗来,就你那细胳膊能护得住你家?”
陆良想着忍不住捂脸哭泣,“护不住,我的家早被你大陈子弟毁了啊。”
火光渐渐暗淡,敌军一拥而进,如狂风过境。陆良拿出左翊给他的护身匕首,摩挲着,“我陆良只对不住你而已。家国之仇怎能不报。”月光如昨,清冷的青石砖上血华绽放。片刻后,拐角处才走出一队人马,正是左翊和他的亲兵们。
左翊孤身走上前,一手抱起了陆良的尸体,另一只手缓缓合上了陆良的双眼。
“家国大义,温让说得对。”
那一年,大陈与楚国达成协议,以靖安一城换取梁国余孽的名单,陆良,梁国废太子梁启赫然在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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